删掉我的时候你会疼吗

我坐在电脑前,看着那个灰色的头像。它已经灰了三个月零七天。聊天记录停在最后一句"好的",像一具没有下文的尸体。

手指在鼠标上摩挲,右键点开菜单。"删除联系人"四个字黑得刺眼。我想起去年冬天,这个头像还会在深夜跳动,发来冰糖葫芦的照片,玻璃糖纸在路灯下闪着光。现在那些光都褪成了硬盘里的一串二进制代码。

书架上还摆着她送的马克杯,杯底沉着洗不掉的茶垢。每次清洗时,杯沿都会"叮"地碰响水池,像一声小小的叹息。衣柜里叠着那件她忘拿走的开衫,樟脑丸的气味早已浸透每一根纤维。

删掉之前,我又看了一遍聊天记录。三年前的对话里,她发过一个猫咪表情包。当时我电脑坏了,她打车穿过半个城来帮我重装系统。主机箱嗡嗡作响时,她鼻尖上凝着汗珠,睫毛在显示器蓝光里扑闪。

回收站图标是个废纸篓。我把鼠标移上去,突然想起她总说我整理文件太乱。要是知道我现在连她都要拖进废纸篓,不知会说什么。

食指按下左键的瞬间,主机风扇突然加速,机箱发出"咔"的一声轻响。显示屏暗了半秒,又亮起来。废纸篓多了个纸团图标,正在微微颤动。

我伸手去摸茶杯,杯壁已经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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