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的十字路口

城市的一隅，有个十字路口，向来车水马龙。红绿灯机械地变换着颜色，人们匆匆穿过马路，各自奔向目的地。汽车喇叭声、引擎轰鸣声、行人交谈声，全都混在一起，倒也显出几分热闹。

偏是今日出了异样。红灯亮起时，一个老者突然倒在斑马线上。他身子蜷曲，像只干瘪的虾米，灰白头发散乱地贴在额头上。周围的行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，先是愣住，继而纷纷绕行。有人掏出手机拍照，却始终无人上前。

一辆黑色轿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，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，嘴里嚷着"别挡道"。几个年轻人站在路边交头接耳，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。穿高跟鞋的女人踮着脚尖从老者身边跨过，生怕弄脏了自己的鞋。

阳光直射下来，老者的影子缩成一团。他的手指微微抽动，想要抓住什么，却终究什么也没抓住。信号灯由红转绿，又由绿转红，往复三次，人群如常流动。

直到一个送外卖的小哥停下电动车，蹲下身查看。他先是拍了拍老者的肩膀，见没反应，便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。周围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围拢过来，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。

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，先前拍照的人已经将照片上传到了社交平台，配文是："今天遇到的奇葩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