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年，我们追过的"无用发明"

小时候，我总爱蹲在街角的杂货铺前，看老张头摆弄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发明。生锈的铁皮盒子里装着会唱歌的闹钟，用自行车链条改装的自动削铅笔机，还有装着五号电池的电动蒲扇。老张头的眼镜永远歪在鼻梁上，袖口沾着机油，却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。

这些发明大多没什么大用。电动蒲扇转起来像拖拉机发动，闹钟的歌声比公鸡打鸣还刺耳。可街坊邻居们还是愿意买上两件，摆在堂屋里当个新鲜玩意儿。李婶说老张头的发明"费电不讨好"，却还是买了个会自动翻页的相册，把她儿子的满月照插在里面，来客人就要展示一番。

中学物理课上，老师讲到爱迪生发明电灯的故事。我忽然想起老张头去年做的声控台灯，要对着灯罩大喊三声"亮"，那灯才不情不愿地泛出黄光。后来才知道他在灯头里藏了个旧收音机的麦克风，线路接得乱七八糟。可就是这盏怪灯，现在还在我家阁楼上收着，开关接触不良的毛病一直没修好。

去年冬天回老家，发现杂货铺变成了连锁便利店。那些叮当作响的古怪发明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取而代之的是流水线上千篇一律的商品。忽然怀念起老张头最新研制的"全自动泡茶机"，那机器启动时会先播放一段《茉莉花》，然后像咳嗽似的喷出滚水，最后在茶杯里留下几片顽固的茶叶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