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的螺旋

午后的办公室，阳光斜斜地穿过百叶窗，在灰白的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小张盯着电脑屏幕，手指在键盘上悬了许久，终究没有落下。工作群里，主管刚发出一条新规，后面跟着一串整齐的"收到"和点赞的表情包。

茶水间里，几个同事正低声议论着这条新规的不合理之处。王姐撇嘴道："这不明摆着增加工作量吗？"老李摇头："谁让人家是领导呢。"小张端着茶杯站在门口，喉头动了动，终究只是挤出一个模糊的微笑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
下班时，电梯里挤满了人。空气凝固着，只有电子屏上的广告在不知疲倦地播放。小张盯着楼层数字跳动，忽然想起上个月离职的小刘。那日小刘在部门会议上直言不讳地指出问题，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。后来，小刘的工位就空了出来。

回到家，小张打开朋友圈，看到同学转发的一篇文章，标题刺眼得很。他拇指在"转发"按钮上停留片刻，还是滑了过去。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，照亮了空荡荡的街道。

夜渐深了。小张躺在床上，听见楼上传来孩子的哭声，很快又归于沉寂。他翻了个身，把脸埋进枕头里。手机屏幕亮了一下，是工作群里的新消息，但他没有去看。

在这个人人都懂得"沉默是金"的年头，我们渐渐活成了一座座孤岛。海面上风平浪静，海底却暗流汹涌。